秋瑜不是一个喜欢动手的人, 但陈侧柏暴露身份后说的每一句话,都让她有种想打他的冲动
“行了,我不会让你去死”
陈侧柏没说话, 只是看着她。
说实话, 他现在的目光让她有些毛骨悚然。
不是他的目光让她感到不适,而是他眼中的情感太过浓烈了。
每与他对视一眼,她都会起一身鸡皮疙瘩,像被某种长鳞片的、触感黏滑的蛇类缠过一般。
她情不自禁捂住他的眼睛,小声说“别这样看着我。”
怕他真的认为, 是叫他别这样看着她,秋瑜又补充说“我描述得不太准确。我的意思是, 有点不习惯你现在的目光毕竟, 你以前从来没有这么看过我。”
相较于极具侵略性的目光,陈侧柏声音倒十分平和
“我怕你害怕。”
原来如此。
又是一个误会。
她还以为, 是他对她没有兴趣, 所以眼中才看不到狩猎欲, 没想到只是怕她害怕。
知道这一点后,她心里的甜涩感愈发浓重了。
空气似也黏滞起来, 混合着暑气,粘在她的皮肤上。
直到这时, 秋瑜才有了一点谈恋爱的实感。
之前坦露心迹后,虽然相处得也很甜蜜,但总因他的隐瞒, 而生出摩擦和嫌隙。
现在,终于心意相通了。
秋瑜忍不住弯起眼睛,露出甜蜜的微笑。
即使眼睛被她的手捂住,陈侧柏还是能看到她。
她是真的爱他。
不是敷衍, 不是欺骗,更不是权宜之计。
她爱他。
她同情他。
如果是其他人对他施与同情,他只会感到厌恶;秋瑜的同情,却令他心潮起伏,始终处于极度亢奋的状态。
手指一直在颤抖。
自刚才起,就没有停过。
他可以轻而易举地遏制这种颤抖,但没有,反而拿被领带绑住的手,碰了碰她,示意她握住那只发抖的手。
秋瑜微讶“怎么一直在发抖”
陈侧柏俯身凑近她。
阴影来袭。
随着他的迫近,她心跳节奏瞬间失序。
她原本就很喜欢他的外形,他暴露非人类的身份以后,清冷、风光月霁、不近人情的外表,再加上古怪而癫狂的气质,以及眼中狂喜而亢奋的情绪。
在他的身边,秋瑜完全无法呼吸。
性癖全被踩中的感觉。
令人窒息。
与此同时,陈侧柏在她耳边开口“因为你。”
秋瑜露出一个茫然的表情,完全忘了自己刚才问了什么。
陈侧柏似乎知道她会忘记,毫无停顿地继续说道“因为你而一直发抖。”
秋瑜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要问那一句“真的要毫无保留吗”,不是不想跟她坦诚相待,而是担心她承受不住他的直白。
他没有跟她坦诚时,就直白得近似不知廉耻,答应对她毫无保留以后,说的每一句话,都在她意料之外,性癖之中。
陈侧柏没有让她放下手,也没有让她解开他手上的领带。她却感到了他的视线自四面八方投来,聚焦于她的手,引领她的手,往下。
这里也是因为你。他低沉说。
秋瑜下意识捂住他的嘴。
但他表达感情的途径远不止于此,嘴被捂住以后,眼睛就被释放了出来。
而他的视线,比言语更加直白,更加灼烈,几乎将她烫伤。
恍惚间,生出一种被视线侵,犯的错觉。
慌乱之中,秋瑜只能扯下他手上的领带,绑住了他的眼睛。
谁知这样一来,画面更加具有冲击力。
昏暗的卧室,蛇类般蠕行的黏物质,不可名状的滴淌声响,如同怪物阴冷而危险的巢穴。
整个空间,唯一可以落脚的地方,是中心那张床。
陈侧柏坐在床上,白衬衫,黑西裤,领子因她的拉扯而略显凌乱,露出锁骨和少许胸肌。
领带蒙住他的眼睛以后,衬得他的鼻梁、下颚角和嘴唇更为醒目。
清冷与狂热,智性的冷静与疯子的癫狂,悖逆自然的黏物质与窗外机械闪烁的霓虹灯。
人的劣根性决定,难以抗拒具有反差感的事物。
而他,是她见过的最具反差感的人。
之前,她想要亵渎他,想看他冷漠外表之下狂热的激情,想看他总是扣得一丝不苟的衬衫凌乱,想看他漠然无起伏的视线牢牢定格在她的身上。
她成功了。
秋瑜确定,是自己主动的。
她的心脏始终跳得很快,怦怦作响。耳朵和脸颊都在散发热气,而她唯一能触及的冷源,是面前的陈侧柏。
她攀住他的脖颈,仰头,亲了上去。
他立即伸出舌尖,回应她。
他回应的速度太快,吞咽的动作太明显,表情却没什么变化。反差感更加强烈了,强烈到秋瑜怀疑,陈侧柏是不是故意在勾引她。
她直接问了出来。
陈侧柏也直接答道“是。”
秋瑜想,一定是因为现实中迂回的、试探的、处心积虑的交锋太多,才让她每次都因他的直白而面红耳赤。
她眨了下眼,故意说“就这还有更带劲的没”
她忘了上一次说“就这”时,整个人有多狼狈。
话音落下,陈侧柏从另一角度投向她的视线,霎时攻击性倍增。
他反手扣住她的手,将她一推,眼睛上仍蒙着那条领带。
视线却从四面八方昏暗中每一个跳动的空气分子,朝她投去。
“当然有。”他居高临下地说。
秋瑜要疯了。